《无境之兽》你们口中的“上帝”,哪儿了?

时间:2018-01-16 17:12:11  阅读:8916+ 来源:网易科技 作者:韩寒
很偶然的机会,得到了这部名叫《无境之兽》的影片,我向来对战争片的感受很平淡,可以下咽,但个中滋味并不能一一体会。但是,从打开它的第7分钟开始,我便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这种力量不是战争本身的残忍,也不是战争间隙模糊的温情,它很难言说,却让我强烈地感觉到,战争与自己的距离并不如我原本想象的那般遥远。
  先来粗略的说一说非洲战争题材的影片,这种类型的电影对我的启蒙大多来自那部根据1994年卢旺达种族大屠杀真实背景改编的《卢旺达饭店》,自那时起,我对非洲地缘争夺及杀戮与难民开始有了些许粗浅的认识。然而之后,无论是一国内部战乱还是多国民族战争,都没有让我对非洲的认识增进多少,久而久之,在我的头脑中,非洲定格为贫穷、疾病与动荡相互缠绕的南半球大陆。庆幸的是,恰恰是这种思维定势,让我在看到非洲“童子军”近乎惨绝人寰的成长之路时,才会感到如此震颤。
  正如上文所说,《无境之兽》就是一部讲述非洲某国一个叫做NDF的非政府组织里“童子军”的故事,抛开民族大义,导演用孩子的视角叙述战乱非洲孩子们的成长历程。主人公名叫“阿古”,生长在一个幸福家庭中,父亲在战争前是教师,母亲贤良温厚,夫妻俩养育了三个孩子,阿古排行第二,前有成年的哥哥,后有年幼的妹妹,哥哥每天只在乎自己健硕的肌肉和干净的头发,我们能从一扫而过的镜头中看见哥哥钟情的女子,哥哥曾自豪地说,“女孩看见我一身肌肉,就会爱上我”,这句话开启了阿古对异性的认知,也决定了阿古在未来对女性的态度。兄弟之情,或者说是男孩之间的情谊,在阿古的家庭氛围中得到强化,逃亡前一晚,父母发生争吵,而阿古和哥哥在隔壁黑暗的小屋子里嬉戏,一把小手电筒筑造起两人单纯的快乐,这种奢侈地快乐,在阿古少年时代的成长历程中,被即将到来的战争渐渐排异。
  父亲花了7万块把阿古的母亲和妹妹送上逃亡的汽车,漫漫逃亡路,沦为难民的母亲和妹妹再也没有出现在镜头中,我们不知道她们的结局,只看到母亲离开之前对阿古说:记得每天跟上帝祈祷,我就会很快见到你。上帝,没错,阿古一家很信任上帝,和平年代,上帝是人的信仰,战争来临时,上帝则变成人苟活的指望。父亲临终前告诉阿古:无论发生什么,都是上帝在测试我们。父亲用教师的口吻给阿古出了一份复杂考题,测试能否通过直接决定着阿古的未来,而在之后的数日内,在阿古变成自己都无法识别的少年野兽时,他一次又一次地拷问父母口中的上帝:“你说那是罪恶,但我知道那是正确的。”
  遗憾的是,阿古最终也没能递给父亲一张令人满意的答卷,他加入了一个名为NDF的无政府组织,首领被称作指挥官。为了树立绝对的权威,指挥官通常对士兵进行彻底地洗脑式训练,以培养无惧子弹的杀人机器,当然,阿古也无法幸免。杀人与接受杀人是两个概念,阿古第一次学习如何杀人时,他与另一个被戏称为“大力神”的男孩举起弯刀向满眼恐惧的无辜平民头上砍,特写中阿古一脸冷漠,影片似乎从喧闹中抽离,在一个巨大的仿佛无底洞的空间里,鲜血顺着阿古的刀尖流下,混合着雨水,染红了宁静的乡间小路。阿古因赤裸裸的杀戮呕吐不止,接受自己亲手缔造的死亡本身就是一个十分残忍的现实,画外音中,被赋予权威的指挥官告诉阿古:看他的血,杀害你父亲的血,这就是正义。阿古似乎已经太久没有听到“正义”这个词,它开始质疑上帝的保护是否真如父母说的那般可靠,对与错,正义与邪恶,在这个被战争笼罩的滑稽空间里,只有枪与子弹才会让人感到安全。
  于是,导演毫不吝啬地用两个长镜头表现阿古身处杀戮中的癫狂姿态,无论是在自我蹂躏式的惊恐中践踏和妹妹年龄相仿的女孩并枪杀遭受强奸的妇女,还是在浓雾中踩着湿润的泥土和雨水穿过战壕,阿古始终在迟疑:无数次的呐喊,上帝究竟有没有在听,记忆里母亲的歌谣,歌谣中上帝的英姿,是否仍然存在于这场荒诞的战争中。正如2IC死前握住阿古的手时说的那样:这一切都没有意义。既然没有意义,为何要继续?如何才能摆脱?伙伴的离让阿古明白,唯一不用再战斗下的方法就是死亡。
  最终,阿古和他的小伙伴们被UN援救,面对心理救助师,阿古说自己早已不是孩子,而是老人,因为自己在战争中经历过战斗,而有些人,甚至连什么是战争都不知道。我想,这也许就是战争在一个人少年时代留下的永远挥之不的印迹。
  影片最后,西非的海滩上,孩子们正在嬉戏,阿古背对镜头,脱下上衣奔向他们,他跑得义无反顾,甚至都不愿意再回头看一眼。海已经不再是那片海,自己也不再是原来的自己,但唯有看似无忧的嬉戏,才能让阿古再次出发,试着寻找父母口中那个走丢了“上帝”。
  
作者凿空

“如果发现本网站发布的资讯影响到您的版权,可以联系本站!同时欢迎来本站投稿!